一
涂老师又坐在屋檐下了。
这都已经成了涂老师退休后的必修功课。
无论天晴天色,雷打不动。
此时,太阳正一点一点往上升,阳光投射在身上,也在一点一点地温暖。
这时,大姑娘嬉笑着走来,怀里还抱着个岁把多的小孩。大姑娘看了涂老师一眼,笑着道:“爸,跟您搞点事做。”说完,放下了小孩。
涂老师睁开双目,看到那小孩,眼睛一亮,即刻伸出双手,拍着笑道:“快来,快来!到外公这里来。”
小孩呀呀着跑了来。
涂老师见小孩跑到跟前,弯腰一把抱起,放在怀中亲个不停。
小孩嬉笑着,又伸出肉嘟嘟的双手,抵挡着涂老师的下巴。
这时,老伴从屋里走出,看了眼大姑娘,笑道:“有事?”
大姑娘歉疚地道:“要割黄豆了。他婆婆又去了他姑姑家,所以……”
老伴哈哈笑道:“没事,没事,反正你爸在家也闲得慌。”说着,走上前去,伸手抚摸着小孩的头发。
涂老师听了,不满地瞪了老伴一眼。
大姑娘却还是歉疚道:“要是有点法,我也不来添累爸。”说完,低下了头。
涂老师瞟了眼大姑娘,不耐烦道:“快去,快去,早点来接。”
大姑娘这才大赦般匆匆走了。
老伴看着远去的大姑娘,笑着问道:“今天想通了?不再说里孙外孙了?”
涂老师瞪了老伴一眼,没好气道:“都送到手边了,还推出去?”说完,放下小孩,笑道,“去,跟外婆玩去。”
老伴瞪一眼,不满道:“翻脸这快?”口中虽然这样说,却还是一把抱起了小孩,嗷嗷着走进了屋中。临跨进门槛时,又扭回头冲着涂老师嚷道,“别老贴在那里,也不怕烤干。”想一想,又道,“快去把那灶灰搞点,割些韭菜回来,中午炒鸡蛋吃。”
涂老师这才起身,反手提起板凳,慢悠悠地走进屋中去了。
涂老师坐的那块地方,在晨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二
鸡叫第四遍的时候,涂老师就起来了。
此时,天才麻亮。塆子里这里那里,不时响起鸡啼狗吠猪叫牛哞声。更有那晨鸟在枝头上下蹦跳,欢叫。似要把一夜的话语都倾泄出来。
涂老师也不去洗脸刷牙,先去舀来一瓢鸡食,打开鸡埘,将食撒在了堂屋,将瓢放在鸡埘上,又去喂猪去了。
喂完猪食,涂老师这才跑去茅厕方便。等到一身轻松了,涂老师这才舒口气,甩动双手,去了菜地。
看着手中的菜蔬,涂老师满脸堆笑地走进家门,去了厨房。
此时,老伴正坐在灶堂口,专心作火呢。炉火映照得满脸通红。老伴眯缝着双眼,瞅着灶堂里的火苗,不时打几个哈欠。听见脚步响,老伴抬头见到涂老师,即刻起身,接过菜蔬,专心侍弄去了。
涂老师转身走去碗柜,拿出用具,找寻出属于自己的那把牙刷,挤出牙膏,舀了一盆水,出门去了。
清洗完毕,涂老师泼去水,拿着空盆,走进家门,见地上到处都是鸡屎,涂老师皱起了眉头,赶紧放下空盆,走到门角,操起扫帚,弯腰细心地清扫了起来,引得仍在觅食的鸡们“咯咯”直叫唤。涂老师站起身子,挥舞着手中的扫帚,“哈依哈依“地赶走鸡。
鸡惊慌地亮起翅膀,“咯咯咯”地逃出了家门。
涂老师见了,笑着又弯下腰,清扫去了。
清扫完毕,涂老师又走去门角,提来撮箕,将垃圾扫了进去,提着撮箕,向大门口走去。刚想将扫帚扔回门角,瞥见门外也有几摊鸡屎,涂老师收回手,走出去,一一清扫,归拢后,扫进撮箕,提着,一步一步走向灰堂坑,忽的一下,倾出垃圾,又将扫帚和撮箕来回碰了几下,这才面含微笑,往家走去。
走到家门口,犹豫了一下,转身走到屋檐下,放下扫帚、撮箕,拍拍双手,掸一掸身上的灰尘,走进了家门。
一股饭菜的香味直冲鼻子。
涂老师吞咽下一口馋涎,拖开桌子,走去了厨房。
吃罢饭后,涂老师抬手抹了把嘴唇,取下屋柱上的手提包,挂在车把上,“咔哒”一声,推着自行车,就要往外走。
正在收拾碗筷的老伴抬眼看见了,好奇地问道:“你这是?”
涂老师提起车杠,头也不回地答道:“去学校。”
老伴莫名地追问:“都退休了,还去?”
涂老师一听,大声“啊”了一嗓子,呆愣在了那里。手中的车子,也顺势滑落在了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老伴见了,忍不住打趣道:“贱命,连福都不会享。”
涂老师讷讷地附合道:“享福!享福!”边说,边调转车头,支起支架,一屁股蹋坐在板凳上。
面上已失了刚才的活力。
此时,一缕朝霞正涂抹在涂老师的脸上。
抬眼望去,看到的只是蓬勃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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