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孤儿
黄四祥睁开眼,看了眼窗户,窗户上已亮堂堂的,内里还夹杂着几丝暖色,黄四祥一个激凌爬了起来,口中不停地责备:“怎么老不算数呢?”
原来,黄四祥曾跟自己作了个规定:天亮即起。都有好些时了,却总没一次实现过。哪天都是日上三竿才起。
黄四祥穿上衣服,走到窗前,抬手拉开了窗户,就见不远处,天边那盘红日,正在奋力地挣扎着。
黄四祥定定地看了会儿,觉得有些刺目了,才收回了目光。可那早已孕育的嚏喷这才得以激射而出。随着这一声吼叫,眼中的那一丝不快也烟消云散了。
黄四祥伸手擦去泪水,轻快地往门外走去。刚想去拉房门,却瞅见床上的那一团乱麻,黄四祥的心中有了不忍,弃了开门的念头,转身几步走到床前,双手齐出,攥紧一方,用力地抖动,鼻内竟闻见股浓浓的霉味,定眼一看,不禁红了脸,小声自嘲道:“是该洗了。”说着,麻利地“哧啦”一声,拉开拉链,抽出里面的棉絮,又将垫单、枕巾、枕套抓起,搭在肩上,这才转身,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房中,正有尘埃在起舞哩。阳光一照,显出了几分灵性。
黄四祥也不停歇,从门角拧起大木盆,哗啦一声,打开大门,咚的一声,放下木盆,丢下垫单,又返身走去厨房,提上木桶,拿上洗衣粉,走了出来。又将洗衣粉放在盆边,下河去了。
此时,一河的清水正在欢唱。上面不时闪现出刺目的光来。
黄四祥见了,愣了一会儿,却已不象以往,驻足欣赏一番,慌慌地提了桶水,返身上了岸去。
独留河水在这儿自赏。
来到盆过,刚想倾下,就听边上传来一声喊:“祥子,今儿哪这勤快?”
黄四祥扭头一看,见自家二叔正拿了锹,站在自家门口,看着自己。
黄四祥也不答话,车过头来,倾倒清水,放下木桶,拎起洗衣粉,倾倒。
二叔扛起铁锹,定定地看了会儿,叹了口气,摇一摇头,转身走了。边走边自语道:“唉,要是哥嫂还在,也不会……唉。”
黄四祥放下袋子,扭头望着二叔,撇嘴道:“就是讨米,也会绕过你家!”
说完,进屋去了。
二、离家
望着神柜上父母的遗像,黄四祥的口中喃喃道:“爸,妈,儿大了。”说完,又握了下拳头,转身走去了房中。
黄四祥想了想,还是重新打开大门,闪身进了屋里,放下身上的行李,又锁好门,去了村头的小卖部。
路上,村人见了,笑问黄四祥:“不是说你要进城去的呢?怎么还没走?”
黄四祥笑着回答道:“马上要清明了,还是先跟父母烧点纸吧。”
村人听了,笑笑,也不再言语,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待黄四祥走远,那几个村人才又小声道:“亏这伢命大,几次好险。”
另一人撇嘴道:“还是亲叔呢。不说帮一把,背后还踩一脚。幸亏几个伢长得像痰火病。不然,尿都要屙到屋脊上去了。”
“唉,就望这伢争点气,积攒几个钱回来,把这茅屋翻修一下,再娶房媳妇,黄大家的香火也就结上了。”
“哪个说不是的呢。”
黄四祥刚到小卖部,就见从小卖部里闪出一道红光,幸亏黄四祥反应及时,才没有撞上。
看了一眼,黄四祥笑道:“偷东西了?”
这红光不是别人,正是这家的大姑娘,叫小林。
小林一见,即刻站住脚步,嘻笑道:“还不是去找你呀。”
黄四祥疑惑地道:“不是说,你要去西安的呢?我又不去。”
小林头一歪,眨巴了下眼睛,调皮地道:“又没钉铁板。”看一眼黄四祥,欣喜地道:“你来接我的?”
黄四祥闪开一段距离,笑道:“不,去上坟。”说完,走近了柜台。
小林的脸上即刻失了光彩,小嘴也噘了起来。见黄四祥要出门,赶紧放下行李,拉着黄四祥的胳膊,嘻笑道:“我也去。”
黄四祥瞟了一眼,迎上了小林的目光,心虚地赶紧撤回了,机械地往前走,身上似有银针在扎。
边上的小林哪知这些?只是叽呱个不停。
二人相拥着去了村后。
和煦的阳光,撒满大地,也毫不吝啬地撒在这两个年青人儿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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