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老爹这些日子挺高兴,每天出来进去,脸上都挂满了笑。
儿子见了,莫名地问:“您哪这喜?”
汪老爹笑哈哈地回应道:“汪家要续族谱了,我能不喜?”
儿子撇撇嘴,不屑地道:“都什么年月了,哪个还讲这些?”
汪老爹瞪着浑浊的老眼,凶狠地道:“你个忘祖的东西!”
儿子梗起脖子,不服地道:“只要我知道我姓汪就行了,管其它有个鬼用!”见自家父亲没反驳,又得意地道,“听说还要每丁交五十元钱,这不是变相在捞钱吗?”说完,又重重地吐出一口浓痰,看着两只芦花鸡母啄食,似也吐出胸中的那口怨气。
汪老爹听完,长长地叹了口气,过了好大一会儿,才缓缓地开口道:“你呀,真是太年轻了。”
儿子得意地道:“这与年轻有个什么关系?”
汪老爹道:“你知道你家大伯吗?”
儿子脱口道:"知道。不是在湖南桃源吗?”
汪老爹又道:“你知道我去把这事告诉你大伯,你大伯是什么反应?”
儿子道:“我又没去,我哪知道。”
汪老爹道:“当我说出来意后,你大伯激动得嚎啕大哭。”
儿子睁大眼睛,惊讶地问道:“真的?”
汪老爹肯定地点了下头,见儿子还是一脸的疑惑,汪老爹叹口气,这才缓缓地转述了他大伯的话语。
他大伯搬到桃源后,也认得了一些人,当别人问及姓氏时,别人又问他大伯是什么字派,他大伯吭哧了半天,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别人听完,上下打量了他大伯几眼,猛地吐出一口痰,又猛地用脚碾了几下,凶狠地开口骂道:“猪狗不如的东西,白活了这大年纪,连自己的根都不知道,活在世上丢人现眼。说完,转身恨恨地走了。
他大伯此时已七十有五了。
望着那远去的人,他大伯象截木头样,呆愣在了那里,任由微风吹拂那如雪的白发。
儿子听完,久久都未开口,也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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