梯子
作者:温雄珍
在拆除的旧房,黑阁楼
在祖母的呵斥声中,一级一级
光线斜插,悬垂,它们正由
各类型的音乐叠高。你要爬上去
童年的玩伴向你递来手
你接住了陀螺,扑克牌,纸方块
竹子反光,而木质越来越暗哑
你提起左手,空空的
那时的楼梯,扶手是一种时间
沙子入器皿,正三角,和倒三角
是一个个木塞,插入木的身体
你回忆起那片竹林,被风吹拂
吱嘎声一级一级解构,你还记得
最后一截丢进灶膛,火苗也像现在升高
竹篓
作为静物,该有的,它都有了
青苔在墙角,那么新
没有风声,水声
白天的时候它以为黑夜
没有人来,如果门突然被打开
所有的静,都将会被破坏
瓷
只有火中,才称得上绝唱
才会有裂帛之美。民谣,被颂赞的静物
一对手从你记忆深处捻岀楼兰,驼铃,风沙
你袅袅而行,既古老,又新颖
没有任何一种焚烧能摧毁神魂的延续
在薄脆的回声里,你用你所在的朝代
二次完成所谓的艺术
我们在水声里遇见,在乐器和闪电中遇见
在烈焰的布局中,和在静的安放里
暗香
西斜月,墙角梅
前世的雨水在杯中
诵经卷吧!戏台灯火正盛
鼓声转岀故人,此处只有晨昏
此时只有落雪。敲在梅枝
红酥手拨高一寸灯火,便停住
这就很好。人间纷沓
这裂骨之美,恰如旧曲
恰如寒鸦在黄墙砸岀一条小路
铜枝上斧皲岑寂,被一声声木鱼安抚
游大沙洼林场
最为浅的照耀,黄昏流逝加速
是一棵白桦树先遇见我,还是薄薄的一弯月
那么轻,害怕风吹拂,何况叶在落
何况是客居。枝条萧索
一只鸟也没有
想到了遗忘,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写下这首诗
这样的情景,白桦树高挑直挺
之后月亮越升越高
闲时转杯手
黑嘴湾比我们更早醒来,一只海鸥拖着渔船
现在它是瓷质的蓝中,几笔狂野的勾勒
我该如何感激这种遇见?薄亮中
看不见国度。如果海鸥用另一种方式飞翔
纤爪当手,初升的旭日,形如半呷的红唇
我们是不是就能成为瓷杯上简朴的雕饰?
那个被我们甩掉的黑夜,再没有追上来的可能
青苔,黑贝类,这刻我们在原始部落
浪花洒落在礁石,如同洒落在亘古的陨石
洒落在我们的脸,头发,手指。如果足够幸运
拾到一只海螺,听一听深海的高音和低音
听酒盏置换。至于那副舍弃的皮囊
因为照耀,成为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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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祺笔丰,遥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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