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衣节
文/高杰（甘肃）
上初中时
裹着小脚的奶奶
独自去了没有病痛的地方
给夜半的呻吟摁下了决绝的休止符
上高中时
患有腿疾的爷爷
不再嚷嚷着要晒太阳
住在窑窗眼的麻雀
不知如何是好
在省城拼搏时
经常步行去十几里外赶集的伯父
没有跟任何人告别
猝然驾鹤仙游
给这个缤纷的世界
留下太多的空白
我花费了几年的时间
几乎走遍了北京的大街小胡同
还没有来得及把看到的说给家人们听
自认为一直刚强的父亲
突然在某一天的晚饭后
不再疼我了
也不再管我了
或许是我该长大了
或许
他实在太累了
真想歇歇了
我头顶的天
瞬间就轰然崩塌了
我由北京辗转河北
当所有的苦日子快要熬到头的时候
母亲在大难面前居然没有熬过最后一关
世上最牵挂我的人
就这样与世长辞
我的世界顿时一片混沌
我变得烦躁不安又无着力点
那种不舍的无可奈何
才真真切切地叫痛彻心扉
就这样
我至亲至爱的长辈
被一个个地种在
他们曾经挥汗如雨的田地里
就隔着这样一层凉凉的黄土
我们不能尽心侍奉他们
他们不能与我们尽享天伦
霜落初寒
寒衣加棉
愿惟一冬安暖
【编者按】寒衣节，又称“十月朝”、“冥阴节”，“鬼头日”等，为每年农历十月初一，是我国北方百姓祭扫祖先送寒衣的节日，在这个寒冷的时候，想到远别的奶奶，爷爷，父母亲，如泣如诉着曾经的曾经。“子欲孝，亲不待”的那种懊悔情怀跃然纸上。小诗张力十足，深情款款，含蓄的语言中给人一种欲罢不能的情怀。点赞，冬祺笔丰，遥祝好！【编辑：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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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2-23 13: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