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雪,悄然而至,让世间所有的纷扰,都销声匿迹。银装素裹的圣洁,让活跃于天地间所有的生灵,都置身在美丽的童话世界里。山河一体,天地一色。浩荡,飘渺,无垠无尽。
顺着存留的记忆,用情怀,还原路的模样;用巧夺天工的刻刀,给山纹身,隐约能看到龙的图腾。
场院的雪地上,你追我赶;呼呼冒出的热气,追赶的寒冷,无处躲藏。一群不知所措的麻雀,小心翼翼地落在白杨树梢。雪球到处乱撞,让惊魂未定的心情,更加忐忑不安。
一处潜伏的雪,一不留神,从树上猝然滑落,惊得麻雀四处逃窜。一扭头,瞥见,憨态可掬的雪人,正朝着太阳笑。
太阳始终懒洋洋的,犹如喝醉了酒,迷迷糊糊,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有风吹过,雪晶翩翩,碰到脸上,凉嗖嗖的,决意给胡子眉毛,镶上一层白。一片迷迷茫茫,把树,变成了风景。
四顾茫茫的原野,只有草垛的顶部,漏出了原来的色彩。惊喜万分的麻雀,斟酌再三,还是悄悄溜回,一探究竟。
能听到屋檐的滴水声。虽然阳光很卖力,但温度在阵痛中,忽高忽低。雪水敲击着僵硬的地面,弹奏着和谐的韵律。太阳把最后的余辉,落在最矮的沟畔时,顺着水滴的方向,一根根冰溜子,整齐地,悬挂在水滴下落的地方。冰清玉洁,晶莹剔透。
一场雪,就是一场简单到极致的诱惑,让积聚在体内的渴望,遍体鳞伤。
听说故乡又下雪了。坐在窗前,走进一本书里,探寻童年。让一杯茶的悠远,漫游时光。
雪,轻轻柔柔地落下,如天女撒花。塬,用静默的姿态,一声不吭。道路两旁,昂首挺立的钻天杨,竖着耳朵,聚精会神地聆听着,雪花由远及近的脚步。一条平展展的柏油路,被陆陆续续赶来的雪花,印上醒目的图案。
此时,住在山坳里的人家,挑起拼花的门帘,“呵,下雪了!”,只此一句,就让整个冬天鲜活了起来。
孩子们开始在院子里,兴高采烈地踩雪花。红扑扑的脸庞,犹如自家园子里秋季的红富士。
雪下得更加认真,更加起劲。
落满屋顶,墙角……视力所及之处,犹如一位高明的魔术师,正把所有的是非曲直,调换成素雅的真诚。
雪,继续纷纷扬扬地下着。
搭在窑洞里的土炕,热烘烘的,猫冬的庄户人家,用旱烟锅子,准备把冬天点燃。
白色的窗户纸,剪上红色的窗花,顿时让百格窗,年轻了许多。背起童年的小书包,用一把铁锹,绘出一条路的形状,直达川道旁的小学校。
一口大铁锅,蹲在教室里,被干草引燃的枯树枝,狠狠地熏着黑乎乎的煤块,呛人的浓烟过后,终于吐出了暖人的火苗。那种裸露的红,犹如一颗颗跳动的心。
房檐上,挂着半块犁铧,老师拿起另外的半块,敲了几下,雪地上玩闹的场景,立马恢复了肃静。从纸糊的窗户里,瞬间飘出了朗朗的读书声。给庄严的冬天,涂上一层别样的色彩。
小河,已经完全隐藏了自己的模样,躲在雪花的臂弯下,呼呼大睡。
雪落了一层又一层。紧贴着地面,麦苗正在窃窃私语,准备在一个阳光充足的午后,探出头,望一望,春天到底还有多远?
鸡鸣狗吠的清晨,让北方的冬天,更富有诗意。从一朵雪花的背后,能窥见山村慵懒的祥和。
若干年后,那山、那水,依然在,只是容颜改。唯有那所佝偻的老学校,还站在原地,给原乡的记忆, 标下了最后的批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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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采飞扬,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