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蛇的记忆

玩蛇的记忆

高二高

每年到了夏季，雨水充沛的时节，蛇就会时常出没。我打小不怕蛇，甚至见到蛇就会走向前逗耍一会儿。我不会伤害它们的，只是拿它们逗乐子。玩逗完后，就放它们该去的地方。

我对蛇的崇敬，是从读书开始的。中国的历史传说故事中，古人赋予蛇美好的象征和寓意。女娲，以一位母性光辉形象展现的女人，人首蛇身。水神共工与火神祝融交战，共工被打败后气的用头撞击不周山，把天撞塌了。天河之水注入人间，女娲不忍人类遭此磨难，炼出五色石补修天空，人类才得以安居繁衍。传说故事《白蛇传》，讲述的是许仙和白蛇的爱情故事。白蛇和许仙几经生死离别，历经红尘冷暖，造就一段旷古奇缘的爱情故事。我对蛇有了独到的了解，对蛇有了从好奇到爱敬的另类感觉。

蛇，外表其貌不扬，浑身包裹着鳞片，喜欢在阴暗潮湿的地方出没。在读书的过程中，我懂得了“家蛇”的内涵，蛇藏匿在房子、院子的犄角旮旯，和人和谐共生。夏季是草木生长旺盛的季节,天气愈热,万物愈加生机勃发。每到降雨的时候，蛇就会时常出没在人们不经意的视线里。家乡的蛇有绿色的、黄色的，还有花蛇，比如：黄脊游蛇、白条锦蛇、双斑锦蛇、玉斑锦蛇是无毒的。还有红黑相间的赤链蛇、黑花的团花锦蛇是有毒的。随着一声惊叫，或者是孩子们的一声惨厉的哭声，大多是受到了蛇的惊吓。大多数人见了蛇会一激灵，感觉毛骨悚然，心跳加速。因此，家乡人又把蛇称为“瘆人虫。”那时候，村里的胡同大多还是泥土的，路两旁、房根处杂草丛生。房子是用砖和土坯、泥土垒砌的，屋内垒砌的大土炕，房屋的门窗都是木质的，年久失修总是留有缝隙。这些缝隙就成了老鼠和蛇出没的通道。院子里见到蛇是常有的事儿。因为我打小不怕蛇，邻居们见到蛇，喊我帮他们驱逐。我不会打蛇，抓住后，把蛇送到村外，扔到远处放生。据说蛇是凭借长居气味留居的，近距离地爬行，它还能找寻回家的。

我印记的抓蛇，是在家里的水缸处。那是一个下雨前的晚上。娘在屋里忙碌着，只听到当啷一声，随后是娘的一声惊叫。我凭着直觉，知道有蛇出没了。我快速跑进屋里。娘因为受惊吓，把钢盆儿扔到了地上。娘指着水缸处，一条小蛇盘在那里，嘴里吐着蛇信子，尾巴在摇动着。我顿时兴趣来了，急促地蹲下身子，抓住蛇的尾巴，把它提起来。它见到我提它的尾巴，就翘起了头。我迅速地用手捏紧它甩动起来，直到它服服帖帖地在我手里安顿下来。娘，这时候才从惊吓中缓过来，催促我把蛇放生到村外。我一路走，一路在手里把玩着。这时的蛇变得温顺起来，在我手里盘着。我感觉到蛇的温度是凉的，把玩了一会儿，就把它放生了。随着抓蛇的次数多了，我逐渐知道了小蛇是最可爱的，大蛇是有异味地，会发出腥臭。在农村，土木建造的房屋，给蛇打造了间接的藏身之处，藏匿在房屋房梁上，去逮麻雀和抓老鼠，在某个领域，蛇也是家人讨厌但又存在的一员。

邻居二蛋，是村里有名的“二愣子。”他对蛇更是情有独钟。每到夏季，他见到蛇总是要弄死才罢休，还要取到蛇胆。我对他总是避而远之。二蛋比我的父亲小几岁，因为他的“二愣子，”一直是光棍儿一条。他养着10来只羊。夏季的时候，他总是赶着羊去乡间路的河渠边去放羊。在放羊的过程中，遇到蛇是时常有的事儿。因为二蛋对蛇的情有独钟，他每次出门总是带着一根铁橛子和一把斧头。他遇到蛇的时候，并不是当场杀死。而是在地上用铁橛子、斧头在土地上砸一个洞。蛇见到洞，就会钻进去。蛇头钻进去后，他把铁橛子扎进蛇头处，利用斧头狠劲地砸着。因为疼痛，这时蛇就会甩动着身子，与地面接触，发出啪啪的甩鞭声，直到生命结束。二蛋把蛇弄死后，装进一个随身携带的袋子里，然后带回家做成美餐吃掉。那年，二蛋在一次放羊的时候，不小心滑进了河里淹死了。有人说是二蛋杀蛇太多，遭到了报应。二蛋的死，在我心里留下了阴影。

我遇到蛇最多的一次，是胡同里的三狗哥翻盖房。那年春天，他家把房子推倒了。在房子的地基处发现了很多的蛇。那天，我遇到了一个比我还不怕蛇的盖房师傅。他抓蛇的速度快而准，告诉我，村里翻盖房遇到蛇是平常事儿。房坑里发现一窝蛇有数十条。盖房的师傅让三哥找来了一个编织袋儿，因为好多人怕蛇，盖房师傅嫌我抓蛇速度慢，让我撑着袋子，他迅速地连抓再搂地往袋子里装，竟然装了多半袋子蛇。我看着蠕动的蛇，心里并没有以往的兴奋，似乎有了恐惧，我这是第一次害怕蛇。盖房师傅看到我的样子，嘲笑我。盖房师傅从我手里接过编织袋，然后用绳子扎紧袋口，放在摩托车上，让我帮他拎着。我们一起把这些蛇放生到了村南的小河里。盖房师傅说：“蛇也是生命，我们不要伤害它们。送他们该去的地方。”从这次抓蛇，我再也不伸手玩蛇了。遇到蛇，我换做了用杆子去挑，很少下手了。

又是一个夏日，儿子在院子树荫下乘凉，朗读着《捕蛇者说》，这是唐代文学家柳宗元的散文名篇。我不由穿越回到了童年，回忆起玩蛇。随着国家对新农村的建设改造，家家户户的房子都成了水泥大瓦房，门窗都成了断桥铝、不锈钢门窗，再没有了蛇鼠的留存空间。街道胡同都成了水泥路、砌砖路，乡间路也成了水泥路，家家户户的院落也都铺上了地砖。蛇出没的空间越来越少了。蛇是生物界中普通的一员，但在中华文化传统中被赋予不同的寓意，也给文人墨客留下了遐思的空间，创造出独特的文化思维。倘若这个世界没有了蛇的存在，我觉得将是一种苍凉。

【编者按】蛇，好多地区称它为“长虫”，因其样子十分怪异，所以特别吓人。作者不但不怕蛇，而且还喜欢玩蛇，每次玩完后，都将它放生。作者之所以喜欢蛇，源于人首蛇身的女娲娘娘和“白蛇传”的神话故事。也就是这两段家喻户晓得神话故事，让作者喜欢上了不太招人待见的蛇。邻居二蛋就不喜欢蛇，每次见到都会以残忍的方式将其弄死，再带回家吃掉。巧合的是，二蛋在一次放羊的时候掉进河里淹死了，村里人都说他杀蛇太多，这是报应。是不是报应不敢说，最起码，二蛋对于生命缺少了一份敬畏之心。其实，这篇文就是想告诉我们，无论是人还是蛇，哪怕是一草一木都是有生命的，都值得尊重。【编辑：想飞的企鹅】【推荐号:2024080921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