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羽林卫,初建于汉武帝太初元年,初名建章营骑,以警卫建章宫得名,隶属光禄勋。后来改称羽林骑,取其“为国羽翼,如林之盛”之义。设羽林监,掌送从。又下设羽林中郎将,所属羽林郎百二十人,为皇帝的宿卫侍从;羽林左监所属羽林左骑八百人、羽林右监所属羽林右骑九百人,共担任宿卫侍从和帝后出行充车骑。以保卫皇帝和皇家为主要职责的皇帝私兵,屯驻于宫城以北,称北衙禁军,与南衙府兵相对。而老三即充羽林中郎将。
而老三做了驸马以后,与弟兄们也显的生分了,很少与他们相聚了。整天的同皇帝勾面彩衣,戏里春秋。老大与麻子做为哥哥有时见他做的非常出格的时候,就有意的规劝两句,一开始还能听进去,后来也是置若罔闻,并渐生厌恶之心。
但说这京城里小儿,纷唱唐中书舍人司空表圣的河湟有感不绝。
“一自萧关起战尘,河湟隔断异乡春。汉儿尽作胡儿语,却向城头骂汉人。”
此时的河西之地已经失去近十个年头了,皇帝整天只顾着与伶人厮混在一起,已经很久没理朝政了。
这一日,内监上报,丞相有要事相奏,皇帝在台上演的正兴起,反串一个胡人老旦,打着小花脸,在那里抖胡须,惹的众人哄堂大笑。就没搭内监的茬,等到老旦下场,皇帝责问道:“什么事,扫了朕的雅兴。”这时丞相已经等候多时了,上前递过一卷轴道:“陛下请过目,这是番僧昙什自河西带来的。”皇帝接过卷轴,打开看到乃是瓜沙诸州的地图,另有一封书信,皇帝看着看着脸上渐渐有了喜色,忙令人传来昙什细探究竟。
十年前,差不多与南海之乱同时,吐蕃见中原南顾,出日月山沿祁东山北上陷四郡十八州尽得河西之地,塞河西走廊以绝与西域通。
凡陷四郡者:武威郡、张掖郡、酒泉郡、敦煌郡。十八州为廓州、岷州、秦州、渭州、洮州,兰州、河州、鄯州、临州、岷州、成州、凉州、甘州、沙州、肃州、瓜州、伊州、西州。皆先后失陷。朝野震惊。
时岁以骠骑将军张珆与车骑将军乙巳领步兵两万,骑兵五千击之。遇大风雪受困于凉州城,后因粮草不济,又不得出兵甘肃诸州的车骑将军乙巳音信,加上严寒,眼看着军心不稳,张珆独带兵丁冲破敌军之困,回撤金城以图其他。参军太监姬佛海上表皇帝,弹劾张珆指挥失当,损兵折将,怯敌弃城,兵败河西,致使凉州得而复失。皇帝闻奏大怒,立即传旨将张珆斩首于大河边上。因姬佛海告杀张珆至后再无人西出大散关,甚至都没人提,皇帝整天沉迷在演戏中,渐渐的也忘了。可是可怜了河西的黎民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沦为了异族人的奴隶,日日盼朝廷大军而不得,最后都失去了希望,无可奈何之下,皆归顺了异族,穿胡服,行胡礼,说胡语,以求过的顺畅一些,而不愿降胡的人就过的异常艰难了。
而今昙什忽然出现并带来诸州地图,以及车骑将军乙巳收复数州的一封信。皇帝看罢当然高兴了,赶紧鸣钟招呼群臣大朝议事,最后大家一致同意,先派使者随昙什去与乙巳接上头,随后支援大军跟上。说白了就是先去打探一下情况,再作打算。
关于谁做为使者随昙什前去,众文武都沉默了,谁也不愿去那前途未卜的地方,去了等于送死,就在这一片沉默中,忽然一个声音自殿阶下打破了宁静,“微臣愿往”,众人看去就见一人持笏昂立。
有诗赞曰:“衣绣星云冠虎头,钦天五令位司秋。商风吹出华山庙,正是英豪一蓐收。”
众人看罢乃是太史局的一个灵台郎,叫做张玖。大家一看好,无论官大小,有人接着这个差使就行。最后是司秋灵台郎张玖奉着文书持节出的萧关。
某日行到凉州地界,这时节的张玖从行人员已经亡失殆尽,唯余比丘昙什结伴而行。这昙什本是一个苦行僧,流浪在茫茫戈壁间,十年前车骑将军乙巳领骑兵出击肃州时遇大风雪失了方向,失落到瓜州地界,遇到昙什,在昙什的带领下,初时游荡在戈壁间,后来占领了玉门关,四处出击,劫掠行商牧人,继而据有瓜州,今有数州地。
张玖与昙什行走在荒凉的古道上,这是连接西域与关中的必经道路之一,不过已经荒废多时了,道旁的村落偶尔有那么几缕炊烟冒出。显的那么苍白。日色黄昏,远处的山上传来了凄凉的歌声:
“天下沸腾积年岁,米到千钱人失计。
附郭种得二顷田,磨折不充十一税。
今年苗稼看更弱,枌榆产业须抛却。
不知天下有几人,但见波逃如雨脚。
去去如同不系舟,随波逐水泛长流。
漂泊已经千里外,谁人不带两乡愁?
舞女庭前厌酒肉,不知百姓饿眠宿。
君不见城空墙框,将军只是栽花竹。
君看城外恓惶处,段段茅花如柳絮。
海燕衔泥欲作巢,空堂无人却飞去。”
张玖不忍卒听,见天色已晚就寻了一户人家住了下来。开门的是一个披发少年,见到张玖用生涩的语言问道:“你们须要什么?”张玖微笑道:“路过贵宅,望借廊户暂避风寒一宿。”这时又从内里走出一个披发左衽的老者,见到张玖与昙什道:“中原来的客人,里面请。”让到里面,非常热情,拿出吃食让于张玖俩吃,其实就是几块干饼子与一盆煮羊架,昙什也不禁口,抓起一块羊排就啃,张玖就吃的比较斯文一些,边吃边与老者闲谈。
张玖一指少年道:“老人家,这是你什么人?”老者说:“这是我孙子,今年十岁了。”张玖又说道:“家中还有什么人呀?”老者道:“没了,老伴在吐蕃北来时没的,儿子儿媳是在骠骑将军征河西时没的。”张玖赶忙改变话题道:“老人家见谅,提到你的伤心事了,日子如何?”
老者道:“无碍,都过去了。不怕相公见怪,头几年就盼着朝廷来人,等了一年又一年,没见着一兵一卒,就失去了盼头。胡人压榨的又紧,一波接一波,凡见右衽者就杀,无可奈何之下就作了归胡,有人骂我不忠,可是我倒是想忠于祖国呀,为人臣民谁不爱惜自已的国家,可是谁又爱惜我呢?没人爱惜我,只能我自己爱惜自己,无论什么人,只要给我一条活路就行,今与胡人牧羊,实属无奈,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呢,无论怎么样,谁人不都是先想着活。可怜这世道,生而为人不如狗。”老者讲了一通然后对着张玖道:“老汉我知道相公是中原来的皇差,你这一路也看到了,我们这些弃民的生活,一言难尽。”张玖道:“老人家,朝廷会派大军来的,时日不会太久。”老者一声长叹:“十年了,就来了一个人,可怜啊。”
历尽千辛万苦张玖终于与车骑将军乙巳见着面了,故人想见,感慨万千。乙巳道:“吾盼天使久矣,十年间所去之书信,皆是石沉大海,今方得复。”不觉间已是老泪纵横。张玖道:“将军有所不知,骠骑将军张珆被屈杀于金城黄河岸边,致使朝廷上下皆以为将军已不在,若非朝廷见到昙什僧所献的书信,至今犹不知将军所在。”乙巳听罢问道:“何以杀骠骑将军张珆?”张玖道:“参军姬佛海上书皇帝说骠骑将军指挥失当,怯敌弃城,以致凉州得而复失,又失了将军你,然后皇帝盛怒就下旨杀了骠骑将军。”乙巳听罢连连叹息,不觉间又是老泪纵横,张玖劝了一会儿,乙巳止住悲声。二人商量了一番,乙巳把计议写在信内交与张玖带回,然后满脸充满希望的又送张玖离了瓜州。张玖看着乙巳治下渐渐起归好转的景象,也是信心满满的回朝了。
经过了上次传书河西时的尴尬场面,皇帝又叫了大起儿,文武百官一听张玖竟然完好无损的完成使命回来了,个个又是一阵的头皮发紧,现在的官员在皇帝的带领下,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风彩,一个个都是在浑浑噩噩的混日子,文恬武嬉,苟安度日,不务国事。谁还想着真正为国家出力,收复失地。张玖交卸了差使以后,文武百官对着皇帝一通的彩虹屁,文官的言词极其华丽,“天高高,海滔滔,吾皇欣凫藻,国家苍穹保,不日四海将尽数宾服矣。”武官也不落后,搜肠刮肚了一翻,也是一阵的天花乱坠。但就是没一个人讲领兵出征的。
就在这时就听有人高呼道:“臣愿西征以济车骑将军。”众文武官员听到有人愿意领兵出征,纷纷看去,就见那人,虎背熊腰,豹头环眼,身高七尺有余。欲知这请命的人究竟为谁,且待下文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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