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博功名兄弟西征，忆前事花和意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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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请命的乃是轻车将军张珸，字亚琨，即前骠骑将军张珆的仲弟，司秋灵台郎张玖的亚兄。这一次他们弟兄就是想扳回一局，以洗刷兄长枭首的耻辱。

  张珸出班使礼，皇帝一看高兴了，言道：“爱卿能领兵解朕之忧，朕心甚悦，即命人拿来麟符印信。”

  麟符，又叫麟木，即虎符，为伏虎状，铜质错金，骑缝刻铭，又鱼符，龟符，铜牌，皆兵符之异形别名者。

  众官员看罢心中暗道，“又是一个愣头青。西征等于送死，难道不知道？”百官怎么想不讲，但说这张珸以轻车将军挂帅征西，以张玖为行军长史，校场大点兵。

  张珸校场点兵西征的事被羽林卫中的麻子众人知道了，麻子众人极力上书皇帝要随轻车将军西征，以博取战功。皇帝看他们建功心切，就准了他们。皆授予校尉。

  以麻子王信为屯骑校尉，人穿衣甲，马穿马铠，手使长枪马刀，用于冲突，也称为突骑。以老大胡安为越骑校尉，人穿薄甲，用弓矢，多用于搜索、警戒及追击。以老四方山为虎贲校尉，掌战车部队，用其驰敌致师。以老五洪秀为骁骑校尉，鲜衣怒马，人皆持槊，用于冲锋为先。以老六贾景为鹰扬校尉，人皆持盾与矛，用于攻城拔寨。以老七张齐为射声校尉，人佩豹韬，挂犀医，是为冥冥中闻声即能射中之的射声营。以老八花和为折冲校尉，领其部用于挫退敌方的战车，以制敌取胜。

  其实这个老八花和不怎么想去，因为他忽然想起了早年间的一件事。事情的由来是这么回事？

  这个老八花和少年的时候与同村中的两个差不多大的少年一起上山闲逛，少年人心性就比较喜欢贪玩，野开了攀岩越涧，无所不往。日落西山，他们失迷了归路，就在大山中兜兜转转来到了一个寺庙旁，就从角门进入了寺庙内的一个厢房内，室内四隅各有床榻，只是空无一人，三个少年人在大山中上窜下跳的野了一天，甚是疲困，也不管那么多，各拣了一张床倒头就躺下了，不一会儿就鼾声四起。

  感觉睡下没多大一会儿，老八隐隐约约听到屋角处悉率有声，忽觉一物毛茸茸的趴到他的身上欲嗅其面，老八潜意识中以手护面，格挡之，顿觉触手冰寒之气，即而觉醒，见物四足大如猪，状如鼠，急窜去，没入房间一角而消失。时老八见同行二少年也已起坐，惊呼数声方定，即而问二人何所致，皆言梦中有怪兽压在身体上，以寒气喷其面，不知是何物。

  忽脚步声近，三人顿惊，俄而厢房门被人推开，乃是数沙门，原来是寺僧刚才在前殿唱晚课，三人因疲困没注意，今皆课毕，而归房内休息。沙门见三人在房内，疑问之。三人具实述之。

  中有老僧一员听罢言道：“尔等恐遇魅矣，凡魅者其状其性不一，木魅，又称树魅，状与常树略无异，凡刀斧斫木血出者即是，其精状如黑狗无尾。可烹食之，不过据传凡坏其树者皆会遭遇灾难。又山魅，又称山魈，其状如人而高大，人面长臂，猴身被黑毛，其南行北迹，是食人，见人笑亦笑，笑亦脣蔽其面。凡山行者与手臂上套两只竹筒以防山魅之害，若山魅捉人先捉人手臂，即而开口大笑、嘴唇上翻，人可迅速从竹筒中把手抽出，再用尖器钉其嘴唇在额头，遮其目，因即可逃之。或有长仅盈尺者，其形多变化，迅捷如飘风驰豹，善捕虾蟹。性不畏人，常捕虾蟹往人燃的篝火旁炙烤，并趁人不在时，偷人的盐以佐食。人如遇逢，可令人生寒热。其音自叫，越人因谓之山臊，以竹投火中，爆竹响声可以惊却之。又魑魅，其状如鼠而略大，能作人状，多见于荒庙废舍内，能迷惑人。有诗传曰：芳草萋萋掩寨门，斜阳烟树映黄昏。鹧鸪月下传私语，魑魅花间举酒樽。清露挂枝深锁意，淡香弥户最销魂。忽惊似梦非云梦，转眼新村是古村。又螭魅者或为山泽之怪。又魔魅，似狸似猯，善变化，性伪诈。常变化欺诈于人。又蝶魅，为少女，背生翼如蝶翅。又谷魅，阴魅皆山间精怪，所变化无常，神鬼莫测。而相害于尔等的即是此类，初无状，经旬而发，可寻良医精术者除之。”

  至明天，以熟悉路况的沙门，送他们回了家，父母责问他们昨日的去向，他们共议，虚言以对，父母俱半疑之。因见他们完好，并未深责。数年后一日，他们其中的一个人，忽生寒热不止，凡四乡巫医两道皆不能相克，竟不治而亡，父母悲痛欲绝。未几时，另一人亦是如此症状，遍访医者巫人亦不能治而亡，父母亦是不尽的哀伤。

  初老八不觉得有异样，至二人尽亡，老八忽然记得老僧之语，惶恐不可终日，往求于老僧，及至寺，有沙门告之老僧已逝，老八面如死灰的回到家中，父母见老八行为异常，乃问其原因何事？老八始如实述之事情的来龙去脉，父母听罢一阵的责骂，责骂过后亦是陷入愁苦惶恐不安中。未几时，老八果发病，症状亦如前二人，时寒时热，寒热交互，一霎面如靛青，一霎面如火丹，父母见竟至于此，即心疼又无奈。每日间是唉声叹气，愁眉不展，以泪洗面，遍问巫医两道同样是无济于事，眼看着老八被折磨的已经不成人形了，父子三人相对而泣。
  这一日三人正在难过间，忽听得有人叩门的声音，父亲就对问了一声，门外有人回道，游方的道人，路过此地讨口水喝。正在难过时节，本不想待客，但是一听是个道人，犹豫了一下就开门让了进来。

  道人进的门内，眼看见躲在床上已经不成人形的老八，就是眉头一皱，看向了取水的老八父亲，老八的父亲花朝叹了一口气，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地讲了一遍，道人边喝水边思索着什么？喝罢水道人递过水瓢道：“可否与贫道看一下令郎的病情。”花朝道：“求之不得，如果道长能使犬子好转，道长有什么要求，鄙人将一一应允，那怕上刀山下火海。”道人止住了花朝，来到老八的病床前，拿起老八的手准备把脈，但是拿起来一看已经见腐肉了。

  查看了一番，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倒出两粒药丸，递给花朝道：“一颗用桑叶熬水放凉送服，一颗用温水化开倒入大缸内，把人扒光了没入水中，止留口鼻露出以备呼吸。”道人吩咐下去以后，老八的父母按着道人的吩咐，一阵的忙活过后，把老八放进了缸内的药水中泡着，不一会儿，就见老八的口鼻内有丝丝的白气冒出，白气渐浓四散开来，四周的温度骤然下降了不少，道人令打开门窗，熏风吹入缓和了不少，就这样持续了一柱香的时间，老八的口鼻内才无白气冒出，气色也渐渐的恢复了过来。

  道人走的时候，看着已经基本恢复的老八道：“经旬不发作，即不复发作。”然后向外走去，老八与父亲送至村头，临别时道人踏歌而去，“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渡玉门关。”
  眼看着这一旬已经将尽，也没有再发作，老八沉重的心情放下了不少，这一次西征，兄弟们约好要一同做一番功业，不想整天无所事事的泡在戏园子里。因为除了老三，他们都不想这样过一辈子，所以除了老三，他们就约好了一同请命随轻车将军西征，是夜老八听见木香馆内有人传唱王季凌的《凉州词》，忽然忆得道人临别所歌，当时就陷入了思索之中。

  第二天老八把想法及事情的经过与众人一讲，众家兄弟听罢言道，“老八你怎么有这种想法，如今你不是没有什么异样吗？虽说你表字春风，但“春风不度玉门关”只是一句诗词而已，不必太放心上。有可能是那道人随意歌之，正好与你的表字对上了，再说了你的字号不是你加冠时才起的吗？当时那道人怎么会知道？未卜先知是不可信的，就是巧合。”老八道：“巧合，就是巧合的有些神奇了，所以才思量了几番。”众兄弟七嘴八舌的讲了一阵邪妄之事不可信，建功立业大德行，老八才算想开了。

  这轻车将军张珸杀牲祭旗，以太牢祀兵主蚩尤，附享刑天。又往辞于武庙，以羊一、豕一、牺尊、象尊、笾、豆、俎、爵，祭拜武圣吕望，附享谋圣张良，行三献礼。

  大军西出大散关，一路上浩浩荡荡的来到金城的黄河岸边，大军安营扎寨，张珸，张玖兄弟素服设祭于大河岸边，三樽酒酹于黄土，拜伏于地告曰：“兄长在天有灵，当济弟等克戎狄复河湟，再树我家门楣，以雪兄长之屈。”凡四叩首而起。

  次日拔营渡河直逼凉州而去，究竟如何，且听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