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125、肮脏与纯洁》

125、肮脏与纯洁

“尚文那！别多心。我喜欢和你在一起，才把心里的话说给你听。把你当作知心人啊！”穆冬梅说着坐到关尚文身边，拉住他的手，轻声而亲切地说：“你与我们在一起，光明正大，你没娶，我们没嫁，别人有啥可说？可是与那些有儿有女的人比，那叫什么事呀！”她更紧地靠在关尚文的肩上，“尚文！你让我说说我的心里话吧。在这荒原上，一个女孩子心里有话跟谁说呀？我们姐仨住在一起，两个姐姐对我特别疼爱，可是近一年来，她们俩回到宿舍抱头痛哭，哪还有快乐呀？”

“怎么？为什么？难道有人欺负她们？”关尚文不解地问。

“何止欺负哇？唉——你看了我大姐的日记，那记的是血和泪！本来我们都到成家的年龄，可是……”她泣不成声，说不下去了。

一切都明白了。关尚文痛苦地摇摇头，说：“难道真有人做出禽兽不如的事？为什么不告他？”

“告他？能告倒人家吗？没等你告，已经成了破鞋，勾引男人。如果告还不成了拖干部下水？破坏干部家庭吗？那还有我们容身之地吗？”

关尚文气得咬牙切齿没想到在这千里荒原的军垦农场，也有这样的不平！

“所以我大姐不让我到机关，劝我二姐忍认命吧，好歹欺负她的还是小伙子，将来也有个归宿。可我大姐为我们却忍哪难言的耻辱！”穆冬梅说着说着搂住关尚文脸贴在他的脸上。

关尚文无话可说心一阵绞痛，自己的恋人岳兰，义妹邱淑香，不也是有苦难言吗？想到这些，心里一阵难受，轻轻地推穆冬梅低声说：“冬梅姐，别这样，我也不是好东西！可不能再败坏了你的名声啊！”

“别，别推我！这样我有安全感，享受感。如果我身边有你这样的男人，谁还敢调戏我呀？”说着，轻轻地吻着关尚文。

关尚文的泪往心里流，又不敢过分地推她。只好一声不吭，抚摸着她的秀发，任她亲吻。良久，穆冬梅心情开朗了，这时关尚文已经想好，“冬梅姐，你把我当成小弟弟吧，我需要有关心我，体贴我的姐姐，我的心已经交给我的同学，我不能对不起她，也不能毁了你呀！”

“好！我的好弟弟，是个男子汉！我真羡慕你的同学你的心，恨咱相见太晚，能做你的姐姐我心满意足了。”说着坐起来，二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弟弟，但愿你早日和你的同学团聚，在荒原成家。”穆冬梅郑重地说。

“姐姐，希望你保重，能给我找一个知疼知热的姐夫。”尚文发自内心地说。

友情替代了萌动的恋情，成了荒原上的异姓姐弟……

“尚文那！不是姐姐我发溅，你还不知道作为一个女孩子多难哪！”穆冬梅抽咽一下，“我也不是孩子了，见什么都不会动心，可是亲眼见男女在面前搞，能受得了吗？”

“怎么？有这种事？”关尚文吃惊了。

穆冬梅红着脸点点头。说：“有，而且不是和别人，就是大姐呀！有一次我下班早了点儿，见一个男人，把大姐的衣服扒光，按在炕上又亲又啃，全身无处不被他摸个遍。姐姐紧闭双目，一声不吭，手却紧紧地攥那人的东西，我进屋进不去，想走走不开，生怕惊动了他，被他凌辱，只好闭目站在门后。等那人走了姐姐哭着穿好衣服，我才进屋。我装作不知道，帮姐姐擦泪，我强忍泪水对姐姐说：‘姐姐，好好的又哭啥呀？你让我和二姐坚强，你却偷着抹眼泪。’姐姐却指着铺上湿漉漉的东西说：‘他又来了，已经把我当成玩物了，他妄想占咱的身子，我怎能会让禽兽玷污？就是折磨死我，他也休想得逞！为了你们俩，我不能死，我要他自食其果！你记住，不是情投意合的男人，千万别接近，免得和我一样……’尚文弟，我一个十八九的姑娘，能受得了这个吗？所以弟弟理解我才行！能原谅姐姐吗？”

关尚文深深地点点头，轻声说：“人之常情，怎能怪你？爱到深处是真情。你如果相信弟弟，在危难时刻情更深！人更亲哪！”说着，将她拦在怀里，轻轻地亲了一下。说：“互相体贴，互相关心吧！姐姐你说的他究竟是谁？我想办法为大姐报仇。”

“这……姐姐不让，还得靠……”穆冬梅边说着边享受地抚摸着他健壮的胸脯……

门外有脚步声，二人赶紧分开。

大姐端着一盆鱼进来了，见妹妹坐在炕沿上梳理头发，关尚文站在窗台前一声不吭，见二人尴尬的样子，说：“冬梅你去把桌子拿来，叫你二姐来，顺便把饭打来，咱和尚文一块吃。”

冬梅见没到开饭时间，就安排自己干这干哪，这是有意撵走自己。不情愿地看一眼关尚文走了。

“你糟踏我妹妹了？”穆春花面容严肃直接了当地说道。

关尚文摇摇头，低声说：“我让她当我干姐姐，我要胡来还是人吗？”

“楼她了？摸她了？”春花又一句跟一句地问。

关尚文本想否认，但不知为什么却点点头。

“挺诚实，如果你打算娶我妹妹，我不多管。如果不能，我希望能可怜我们三姐妹，千万别毁了我妹妹呀！行吗？”穆春花含泪轻柔而羞怯地说：“我们三姐妹难哪，你已经看了我的日记，在有些人眼里，我已不是纯洁的姑娘，而是破鞋！我的苦恼跟谁去说？为了我的妹妹，我要活！要活个人样！我忍辱工作，为的是有出头之日，我经常无缘无故地发火，拼命地工作，是为了压抑心中的伤痛。你是个好青年，我妹妹对你一片情深，但知道你有心上人，所以明知和你无结果，也愿和你接触，为此我更担心，我妹妹太单纯，没文化，和你在一起，难以自控啊！”边说边走到关尚文面前，帮他梳理被妹妹弄乱的头发，“我已无所谓，如果你难以控制自己，我可以陪你……”

“大姐，感情是难以代替的，不道德的欲念，不但会毁了自己，也会毁了别人！我与我同学之间，已留下终生的创伤，怎能再害别人？”关尚文愧疚地说：“我既认冬梅为姐姐，你就是我的姐姐！为弟怎能做禽兽不如之事？如果我对大姐不敬，再做出无耻之事，有何面目活在人间？”关尚文凄然地说。

“好！说得好！不怪我妹妹对你敬重，原来你如此仁义。从今以后，我认你为弟弟了！”穆春花感激地说。她疼爱地梳理着关尚文的头发，叹口气又说：“姐姐原以为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为了自己一时的快乐不管他人后果，没想到弟弟有如此胸怀。我不怕弟弟笑话，我就是被比我大二十来岁的男人所欺负，已经使我的名声变坏，我用我拼命的工作，掩盖我的耻辱。尽管他把我当作泄欲的工具，但我现在还不能得罪他。我得忍！我有一个信念：哪怕有一双肮脏的手，也要保住我纯洁的身！至于名声，通过各方面的努力，多为他人办好事，干好工作，人们会同情我，理解和原谅我。一旦有出头之日，毁的不是我，是他自己！”

听了穆春花的话，关尚文既佩服又惊异，但他不明白，这肮脏的手和纯洁的身怎么解释？这可能吗？哪要忍受什么样地煎熬哇？

穆春花从关尚文的表情，看出他疑惑之情，便红着脸说：“尚文弟，我的话不会有人相信，但我心中明白，说什么我不在乎！一个大姑娘，用自己的手去迎合男人的情欲，摆弄哪丑陋的东西，该有多么肮脏？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呀？难道让禽兽占有我？不能！绝不能！所以我至今仍是女儿身。不遇我知心之人，怎能让禽兽玷污！”话说得坚毅不可动摇，简直是在控诉，泪顺着眼角流下来。

“大姐，别……别这样！我相信乌云总有驱散的一天，大姐总会有情意相投的知心人！”关尚文的心在颤抖，急忙握住她伸向自己的手。鼓励安慰穆大姐的话语，使自己的心也坚强起来……

“弟弟！你想我得忍多大的苦痛才能保住自己呀？”穆春花刚毅的脸上，泪珠仍在滚落。颤声说：“每次我只有厌恶和恶心，只有冷漠没有心情，可今天不知为什么，强烈的欲念袭击着我，这也许是过分地压抑地爆发吧……原谅姐姐……”她的嘴慢慢接近了关尚文……

“姐姐，是我不好，这样子不会影响姐弟情吧？”关尚文的手不离她的身，轻轻地说。

“傻弟弟，是姐姐不好，让你受委屈了……但你放心，姐弟总是姐弟！谢谢你给我的温柔，给我的安慰……”穆春花擦了擦脸上的泪，羞涩地说：“那个老东西，如果像弟弟一样待我，我也难保纯洁呀！他只为自己，不理解女人，枉费心机。没想到弟弟竟如此善解人意，关心别人，为别人着想。不怪……”下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

“大姐，你说的他是谁？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要为姐姐出这口气！”关尚文气愤地说。

“文弟，我不能告诉你，你斗不过他，也没有必要和他斗！说句实在的，他还真不算是坏人，只是个色迷，他总有一天自己毁在这色字上。咱还得靠人家有出头之日。没必要因小不能忍，使自己身败名裂！”

关尚文无话可说。良久，又说：“你的遭遇令我气愤，你的坚韧令我佩服，可你不告诉我，让我怎么安心哪？”

“文弟，你不要过问此事，他也没占到我的便宜，将来你会知道我不让你过问的原因。哎！你记住：人生只有忍耐，才会有明天！”

穆春花的话，使关尚文信服，没想到这个只有四年文化的姑娘，这样懂得人生的哲理。

“大姐，听了你的话，我深受启发，没想到你有如此心计，有如此胸怀！”

穆冬梅、穆秋菊来了，他们打来了饭，姐弟四人亲亲热热地在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