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新救风尘》

第十六章

翌日是个大晴天，秋高气爽，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一碧如洗，阵阵秋风带来袭人的凉意，早起的鸟儿啾啾叫着在空中飞来飞去。一大早，就听到村里的公鸡“喔喔”地在啼鸣，还有水牛“哞哞”的叫声此起彼伏。

小雨妈起来后就忙着收拾房间，打扫庭院，因为小雨今天就要回来了，做妈的心里怎么会不高兴呢？要知道，女儿从小到大，一直在她身边，还从没有离开她这么长的时间呢。在母亲的眼里，小雨从小就是个乖巧听话的女儿，性格温和，说什么听什么，从没有违背过父母的意愿。因此他们也非常喜欢这个唯一的女儿，只要她提出什么要求，总是尽量满足她。供她读到高中，只要她自己愿意读，他们还可以供她读到大学毕业。可是小雨自己不愿读书了，她选择了去城里学美容美发，开始郭老倌不怎么同意，认为不是正经事，是伺候人的下贱活儿，但是小雨执意要去，说这是一条生存之道，学会了这门手艺就什么都不怕，许多女孩子都在学。小雨妈对女儿是支持的，她说你想学就去学吧！谁知小雨在城里学了几个月后，又说要到外面去打工，当时他们夫妻俩舍不得女儿出去，曾劝过她，一个女孩子出远门，他们不放心。但是这回小雨没有听他们的话，说想出去见见世面，让他们放心，自己又不是三岁小孩，自己会照顾自己的。小雨妈没想到女儿离开家会让亲家不高兴。那天，她去亲家告诉小雨要回来了，明显感到田园他爸满脸的不悦，她知道，田园家里想小雨早点嫁过去，他和老伴是没有什么意见，但这要经过小雨的同意，因为小雨曾经对他们说过，她不想这么快结婚。现在小雨要回来了，那就再跟她说说，如果她同意，他们也好给她添置些嫁妆，风风光光地把女儿嫁过去。

为了迎接女儿回家，小雨妈特意做了一些桂花糕，在村子里，只有小雨妈会做桂花糕，就是用糯米粉、糖和蜜桂花为原料，加上麻油和黑芝麻。做出的桂花糕美味爽口。每年在桂花开的时候，小雨妈都会做一些桂花糕。这次她又做了五斤桂花糕，等小雨回来吃，也让她给亲家送去一些。

小雨妈打扫完庭院，就去厨房做早饭，郭老倌起来洗了洗脸，就拿起把砍刀在一个磨刀石上磨起来，他决定吃了早饭去田里砍甘蔗，他种的这几亩红皮甘蔗今年长势很好，有些已经可以砍了，原先村子里也有几户人家种红皮甘蔗，但是因为不会管理，收成不好，甘蔗长得很细，卖不出价钱。有的后来就不再种了，而郭老倌种的红皮甘蔗却年年长得很好，他还会做甘蔗酒，自己做自己喝，如果有客人来，也不用商店去买酒。小雨妈见老伴出门，就喊道：“砍了甘蔗早点回来吃饭，今天小雨回来你记得吗？”

“知道了，知道了。”郭老倌有点不耐烦地回答着走出了家门。最近他尽遇到不顺心的事。郭老倌现在是奔六十的人，长期的辛劳使他的头发过早地白了，背也有些驼。他身材比较瘦，竟然血压有些偏高，有时头晕，浑身乏力，有时晚上还会失眠。医生给他开药物长压啶，嘱咐他不要过度劳累，而且不能生气，可是昨天发生的事让他气得够呛。前些年，郭老倌就为自己百年之后在一个向阳的山坡上选了一块墓地，他认定这是风水宝地，为了不让别人占据，他用个长木牌写上自己的名字埋在土里。他每年都会去看一两次，谁知昨天去看的时候，却发现木牌不见了，显然是被人拔掉当柴烧了。气得他在山上破口大骂，没办法只得又重新做了一块木牌。再就是女儿小雨的事，也让他烦心。他知道，自己对这个独生女儿有些娇惯，尽量满足她的一些需求，她要买什么都给她买，从小到大没有让她受过委屈，而小雨也一直还比较听话，就是这次没有听他的，去城里学什么美容美发，现在又跑到外面两个多月，说是在打工，又没有见她寄钱回来。村上的张木匠的女儿听说也在外面打工，每个月都会寄回500元钱。更让他不爽的是亲家公对他表现出明显的不满，好像是怪他没有管好女儿，没有经过他们同意就到处乱跑。郭老倌想，现在只是订了婚，还没结婚呢！怎么管得这么宽，女儿的脚长在她自己身上，她要去哪里当爹的也是扯不住么。亲家现在急着要结婚，他心里也不太乐意，刚订婚没多久，就马上要结婚，是不是太快了，他还什么都还没准备呢，而且这事最终得小雨决定，小雨如果同意就行，若是她不愿这么快结婚，那也得等一等吧。等到过了年就不可以了嘛，那时候他就可以把女儿的嫁妆准备好，从从容容的把女儿嫁过去。小雨现在要回来了，他要问问女儿的意见。

小雨是在中午时分到家的，郭老倌刚把砍好的甘蔗用板车来回来，正往院子里搬。小雨拖着拉杆旅行箱走过来叫道：“爸爸，我回来了。”郭老倌一见女儿，就不由皱起了眉头。只见小雨上身穿着件黑色紧身衣，下穿牛仔裤，头发弄得像个鸡窝，耳朵上还戴上两个圆圆的东西。他不满地说：“你心都跑野了是吧，还知道回来？”小雨笑着说：“爸爸别生气了，我给你和妈妈各买了一件衣服，你来看看，穿上试试。”小雨妈听到门外的说话声，急忙跑出来，看见小雨的样子也是一愣，她觉得女儿身上的变化太大了，出去才两个多月，就变得洋里洋气，一点不像在农村长大的。她笑嘻嘻地说：“小雨回来了，看你这身打扮，我都认不出了。”小雨笑着走进门说：“妈，你看我是不是变漂亮了。”妈妈说：“是的，跟城里的女孩子差不多。你先歇着吧，我去给你做饭去。”小雨打开旅行箱说：“等一下，妈妈，我给你和爸爸都买了一件衣服，你穿上看看合不合身。”说着拿出一件咖啡色夹克衫。妈妈穿上试了试不肥不瘦正好，高兴地说：“小雨啊，你真会买，就像是量身定做的。”小雨说：“我还给爸爸买了一件蓝色休闲外套。”小雨妈喊道：“老头子，女儿给你买的衣服，快来看看。”郭老倌走进来，用脸盆倒水把手洗了洗，看见那件外套，说：“瞎买，我一个农村老头子，穿这么洋气的外套，还不让别人笑。”小雨说：“爸爸，城里的老人都喜欢穿这个，我也让你享享福，你穿上试试。”郭老倌不乐意地说：“先放起来吧，我累了一个上午，腰有点不舒服，要去床上躺一会儿。”说着走进房间。

小雨在厨房里帮妈妈做饭，边说着在外面的见闻，小雨妈没有心思听，她问小雨出去这么时间，怎么不给田园打电话。小雨撒谎说：“在工厂里很忙，再说我想清静一下。”小雨妈说：“田园家要想在中秋节后结婚，我告诉他们等你回来决定。”小雨说：“我不想这么快结婚，等过了年再说吧。”妈妈说：“那你到田园家里自己对他们说吧。”小雨说：“我给田园也买了衣服，等吃了午饭我就过去。”